【荣霖】衣柜里的镇宅兽

一个所有文的目录


 @群青与光影 想看的荣霖小怪物

感觉我基本上跟点梗器差不多了wwwwwww

群青点什么我几乎就在写什么(look at all these 坑 that I havent finished writing!

嗯就是这样

开学了,写文变得很慢很少,嘤



不知不觉写了一堆小怪物文

在这里把其他几篇的链接也放一下吧


【杜方】衣柜里的小怪物

【凌李凌】衣柜里的小怪物(偏然远) +  后续车【然远】你不要小看当警察的处男

【黄曲】衣柜是个大怪物

 

 

01

 

【嗯,我已经到了,房子还行,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嗯,我知道,谢谢你。】

 

荣石听着屋子里打电话的声音,视野里头一片黑暗,事实上他的视野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片黑暗的。三十年前这栋房子由于被判定为严重闹鬼而不得不门窗紧闭甚至被木板钉死,彼时来不及钻出去的荣石就那么一不小心给关在屋子里头了,他当然想过类似下水道这样没有真的被堵死的通道口,然而他的头有点大。

 

所以荣石就那么长期呆在黑暗里了。

 

不过长时间以来,随着外面的社会发展得飞快,相信鬼神说的人大大减少,至于这位于老城区的房子,也终于被人解封了。

 

不幸的是,解封和打扫的过程都没能把沉睡中的荣石吵醒,他真正醒来的时候,这房子已经被租出去了。

 

 

02

 

老城区三十多年前的鬼宅,甫一开租自然没有什么人问津,租金也一再降低,好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穷小孩。

 

荣石在衣柜门被打开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在角落里沉默地看着一个瘦弱的青年唱着与他样貌年龄不是太搭的戏曲,正伸着瘦长的胳膊举着衣架子往衣柜里挂衣服。

 

一种放弃的情绪扑面而来。

 

荣石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盯着那青年把寥寥几件衣服挂上,又将整齐折叠的裤子堆叠在衣柜下层——荣石注意到那年轻的手修长漂亮,手指白净,葱白似的非常好看。

 

青年的手突然一顿,一双圆润水灵的眼睛瞪大了向荣石的角落望过来,眼神里透露出些许的恐慌——荣石赶紧站起身来,认真检查了一下自己,眼下他还没现身,那青年应该是看不见他的,难道是刚才盯着人家看得太入神了?

 

青年的恐慌持续了几秒,然后疑神疑鬼地站起来关上了衣柜门。

 

 

03

 

青年入住的那一晚,新鲜人味儿吸引来了不少小鬼小怪,好在都不是什么危险的鬼怪,荣石悄悄从衣柜的门缝里冒个头,看见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青年眉头紧锁,一只手不自觉地抠着睡衣的领口,似是呼吸都不太顺畅,整个人在床上蜷缩成小小一团。荣石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怜,于是一扭身子从衣柜里钻出去,几步窜到那人的床上,小小的身子挤着那人瘦瘦的身子,定神散发出去一股强大的力量,由床为中心一路发散,将趁着夜色来蹭人精气神的小鬼小怪都挡出了屋外,只留下满屋的安宁。

 

青年跟着安静了下来,气息平顺,眉头也舒展开,一只手似是感受到了身边的热源似的,轻轻靠过去贴着荣石柔软的脊背,安心地睡了。

 

 

04

 

荣石本来也是不想过多关注这个青年的,可是青年身上时常向外辐射一种微妙的情绪,混着自卑和坚强,还有很多很多的孤独,这让荣石有些不忍。他时常观察这个青年,与其说是青年不如说是孩子,荣石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不少情绪,负面情绪不少,却都是纯真而善良的,可是到底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如此情绪灰暗,他不得而知。但是他可以做到时刻守护着这间闹鬼的房子,让这年轻的租客过得安稳些。

 

【我知道,嗯,我没事,还有钱,嗯,不用不用。】

 

青年时常打电话,内容含糊不清,但多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荣石一边给自己理毛一边听着,有时他能在青年接完电话之后不久听到唱戏的声音。

 

青年喜欢唱戏,这老房子又远离附近的集中民宅,有时他会在家一个人唱戏。荣石躲在衣柜里头默默地听,听戏,也听青年内心孤独又伤感的情绪。

 

还有一丝绝望的期待。

 

荣石总觉得青年在等什么。

 

 

05

 

深秋的某日,青年难得在工作日也整日呆在家。荣石躺在衣柜里的一条备用小毯子上,听着屋里的人忙里忙外似乎是在打扫卫生,然后在午后的阳光里被一通电话打乱了节奏。荣石沉默地听那人接电话的语气越发焦急,也越发委屈,对话在一声还未说完的抗议中戛然而止。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荣石听见唱戏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是哪一曲,只道与平时的不太一样,凄凉而无力,唱着唱着气息愈发不稳,最终混进了忍耐多时的哭腔。

 

荣石爬到衣柜的门缝处向外望去,那可怜的青年脱力地跌坐在床上,好看的眉眼此时此刻满是痛苦和委屈,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荣石看着觉得很心疼,目光一次一次追随那人亮晶晶的眼泪,一颗一颗滴答落下,不知道是在期待看到更多,还是惧怕那眼泪再次落下。

 

 

06

 

入冬的某天青年昏倒在了进门的那一刻,那时候荣石正趴在衣柜的门缝里望着窗户,窗外的暴雨并不是这个季节常见的,所以他也对房子的小租客十分担忧。

 

听到门口的响动时荣石想都没想便钻出衣柜,也不顾会不会被人看见,抬脚就往门口冲。

 

地上的人面色通红,气息短促,荣石冲过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青年身上正贪婪吸食人气的小鬼,后者瞬间变了脸色落荒而逃。

 

荣石化成人形将人抱起,关门落锁将狂风暴雨挡在屋外,带着人迅速回到了卧室。

 

 

07

 

快入夜的时候荣石抱着从战战兢兢的外卖小哥手上接过来的白粥和小菜,一走进卧室就看见青年在床头灯的暖光里头眯着眼睛面色茫然。

 

荣石有点紧张,毕竟他不太好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干脆先发制人地告诉对方【你醒了?来喝点粥。】又将人扶起靠坐在床头,将自己身上的毛领大衣脱下来披在对方的肩上,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粥。青年也乖巧张嘴,半碗粥下去青年突然抗拒起来,偏过头坚决不吃了。荣石这才发现对方根本还没有清醒过来,眼下不过是迷迷糊糊地找回了一点儿意识罢了。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呢?】青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荣石的内心愕地一凉。

 

荣石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他在脑子里准备好的腹稿只有试图解释自己是谁并告诉青年不要惊慌,至于为什么他要照顾青年,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要如何解释?

 

青年似乎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荣石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烧傻了——他自顾自坦诚地报了姓名,双手交握地放在被子上,脸蛋红扑扑的。

 

许一霖是个可怜的孩子。

 

荣石看着他。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却因为身上的缺陷而被整个家族当做耻辱,家丑自然不可外扬,从小他被家里人掖着藏着,因为喜欢唱戏而更被父亲看不起。然而大家族总是要想尽办法延续香火,继母诞下一子之后他便被以一些荒唐无稽的理由打发出门。其实就算家里给的钱连个平均房租都付不起,他还是高兴的,坐在火车上看沿途的风景时他想眼前的一切都是新的,兴许他的生命也会是。

 

听说是刚刚解封的闹鬼屋,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他从就被说阴气过重,这次被打发离家的借口之一便是“别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伤了小少爷”,他不是多迷信的人,但是又隐隐地觉得自己要是交代在所谓的鬼屋里头,倒也能一了百了。

 

他喜爱唱戏,运气很好的在一个小剧团找到了工作,虽然没多少收入却也能够养活自己。然而家里面仍就记得他这不好外扬的家丑,怕他抛头露面于是动了点关系——现在他所知道的就是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里,他发着烧跑断腿也找不到一家愿意要他的剧团了。

 

荣石看着他,许一霖是个可怜的孩子,坚强地努力活着——他突然明白这瘦削的青年在等什么了——坚强地等死。

 

荣石看了看手里的半碗粥,又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许一霖,后者的表情没有他的故事那么悲哀,他却分明看见他眼睛里半透明的一汪要落不落。

 

于是他放下粥,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拍背,把那一点晶莹给拍落了。

 

 

08

 

许一霖醒来的时候身上暖融融的,暴风雨后初晴的阳光湿润而柔软,从窗帘下轻轻滑进来,团在床边的木地板上,亮亮的一团。他记得自己在头重脚轻浑身酸痛的情况下费劲拧动钥匙开门回家,也记得和地板亲密接触时下巴传来的疼痛,可是眼下他安然地躺在床上,身体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宛若新生的奇妙感觉,床头还放着一杯水和半碗粥——那杯水甚至袅袅地飘着水汽。

 

谁?

 

许一霖一瞬间觉得身上不那么温暖了,一种紧绷而冰凉的感觉流窜全身,可是屋子里怎么会有别人呢,他这旧屋,最近的邻居也在马路的斜对面,更不提附近的居民从未主动靠近过这刚刚解封的旧鬼宅。

 

许一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被子,虽说他的确想过若是这宅子和自己的体质给他带来什么不测他也认,可是若真是要与什么邪魔鬼祟正面相对,他可是万万不愿的——话又说回来了,什么样的邪魔鬼祟会把他搬回床上好生照顾呢,甚至还叫了粥。

 

【有人吗?】许一霖对着卧室门口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家里很静,在他发问之后也依然很静。

 

 

09

 

现今社会大部分人都不迷信,但是免不了在许多事情上相信命运或是运气,虽然这一次发烧被照料的经历令人匪夷所思,但是说不定只是好心的过路人出手相救呢,许一霖突然觉得胸腔里充满了希冀,像是有什么温暖的力量在告诉他别灰心,连带着失业碰壁的阴郁心情都被赶走了不少。

 

也许他还能找到其他的工作养活自己,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许一霖整理了自己这几日一直带在身上四处求职的资料,又出门了。

 

 

10

 

怎么生病还没好全乎就又往外跑?荣石不太高兴地挤开窗户溜出去,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化成人形,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所幸白天路上行人也多,许一霖又是个没什么警戒心的善良孩子,荣石就那么跟着上了地铁。

 

这去向——荣石看了看地铁内的站台和方向——大概是又要去辛苦求职了,毕竟那一站的名字就是“人才招聘市场”。不作为一个人来说,荣石是一只法力强大的镇宅兽,但是作为一个人,或者说作为他的人形,荣石手下可是掌握着在当地乃至全国商界都赫赫有名的荣氏集团。

 

他就是想帮帮那身陷苦难的善良青年。

 

 

11

 

被身后那个穿着与地铁里大部分平民百姓格格不入的人撞倒时,许一霖完全没想过类似小说一般的情结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那人礼貌地道歉并替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资料夹,隔着透明塑料扫了一眼简历的第一页,仅仅抿嘴蹙眉思索了一秒,就抬头问他【你就是许一霖?】

 

许一霖摸不着头脑,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位看上去便享有非凡身份的人吗?眼前这人剑眉星目,眉宇间满是英气,认真的神情不怒自威。

 

许一霖有一点紧张。

 

【你就是许一霖吧。】碍于地铁站的人流量,荣石将文件夹还回去又带着人走上了地面,【我听过你唱戏,对你印象很深。】那声音很好听,平稳又干净,语调也缓和了不少。

 

紧张的年轻人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戏迷,对方却熟稔地说起了他唱戏时的样子,【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音色也好,身段也好。】看来是真的常来看自己唱戏,可是许一霖对这个人没有具体印象。

 

【谢谢您,您太抬举我了,】许一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红地道谢,有些想拿出手机看时间,却又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

 

荣石不紧不慢地走在许一霖身侧,【我看你带着求职简历,你是不唱戏了吗?】

 

许一霖不习惯把自己的难处暴露在别人面前,所以小声回答【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唱了。】但是无论如何掩饰自身的难处,落寞的眼神总还是一闪而过,而荣石抓得住。

 

多好的孩子。

 

【是这样,我手下有个小单位,若不嫌弃的话,你看看我那里如何?】

 

 

12

 

有人提供工作自然是好的,许一霖也难以相信自己能有如此的好运,所以将信将疑。荣石见他神色略有犹豫,便将人带到附近一家连锁咖啡厅,容易咖啡。服务生态度十分恭谦,荣石二人未发一语便被引进雅间。

 

在蓝山和热可可分别摆在二人面前之后,荣石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许一霖的紧张已经达到极限,看清楚卡片上的字眼时,惊得差点跳起来。

 

【您是荣氏集团的……】

 

【我是。】荣石微微颔首,他也不是全然的放松,因为说是戏迷,他不过是每天在衣柜里听青年在家唱曲,说是提供工作,他的身份毕竟显赫,若是吓到许一霖就不好了。

 

荣石给了许一霖一个广告部门不大不小的工作,顺便夸他形象好日后在公司广告部门拍个一两支宣传片也没有任何问题,后者诚惶诚恐地接下,千恩万谢地带着应聘荣氏的简历模板回了家。

 

荣石回公司简单处理了一些工作,在董事长代理——同为妖兽的索杰惊讶的目光里表示自己要重新出山,当然隐去了因为头大而三十年无法离开被封死的鬼宅这件事。晚些时候荣石趁许一霖不注意溜回了房子里,轻巧地趴在衣柜里隔着门缝看许一霖用那台风扇嗡嗡响的旧笔电一字一句敲简历。

 

真好。

 

 

13

 

生活像是重新坐上了平稳行驶的车,路面崭新,窗外的天气总是晴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修来的福气,许一霖觉得身边的同事、前辈都非常友善,从不吝惜给他这个新人菜鸟更多指导。他被拉着拍了几支小广告,因为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尤其讨人喜欢,很快成为了公司里小有名气的红人,薪水也很快涨了上来,总算不用在菜场辛苦挑选最便宜的摊子。

 

荣石看着许一霖的变化自然是高兴的,如今他每天在许一霖出门后也出门上班,在许一霖回家前提前藏回衣柜里,想着自己守护着的是这样一个干净善良讨人喜欢的青年,荣石只觉得公司的事务亲自处理起来也不是那么枯燥,而衣柜狭小的空间也不是多么单调,只要知道那个可爱的孩子在自己身边。

 

他甚至小心措辞,以关心公司新人为由带着许一霖出去吃过几次晚餐,对方用真诚的眼神给他许多的感激,同时还流露出逐渐积累的自信,甚至一丝说不清楚的憧憬。荣石在那人温暖腼腆的笑容里如沐春风,甚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唉,好好的怎么觉得和许一霖说话的时候……越来越结巴?

 

 

14

 

日子总不能永远一帆风顺,许一霖的生活好不容易重新踏上了正轨,却在一次广告片的拍摄过程中被倾倒的支架砸到了腿,倒是没有真的摔伤,可是脚一下子就扭了,肿得老高。公司的人倒是态度亲和也不强求他坚持拍摄,广告片的导演是个打扮花里胡哨的青年,一看他扭伤了脚,就掐着嗓子点着兰花指教训起支架管理的人员,一边赶紧吩咐助理拿来冰袋帮着冷敷。

 

荣石那天不在公司,接到索杰的电话时正在容易咖啡馆里和人交代事情,一听电话那头说起许一霖受伤,赶紧就草草结束手头的事务,迅速驱车往旧城区的老房子赶。

 

旧城区有不少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宅,许一霖的那栋房子是其中大约最朴素也是最破旧的,虽说是个独栋,但是确切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平房,在周围的诸多颇具时代特色的老屋之间倒是反而显得突兀了。

 

远远地将车停下后荣石赶紧冲着许一霖的房子跑去,同时完全没有想过要如何解释自己对他完全胜过雇佣关系的关心。绕过街角,许一霖的身影进入了视野,那人正拧着钥匙开门进屋,然而就在荣石准备上前招呼的当口,青年消瘦的身体猛然前倾,在开门时扭伤的脚绊到门框下不平整的坎条,整个人摔了进去。

 

【一霖!】荣石赶紧跟着冲进门,青年正捂着脚腕缩在地上,紧闭着眼睛似乎在等着一阵剧烈的疼痛赶紧过去,【一霖!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许一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都是被疼痛刺激出来的眼泪,全然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的雇主大人会在这样一个时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荣……荣总?】

 

荣石撇撇嘴,数落道【叫什么荣总,叫哥,】接着利索地将人抱起安置在沙发上,【拍广告受伤为什么不跟我说,自己回家一路脚腕能受得了吗!这阵子我忙没来得及盯着你,怎么又瘦了,广告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压榨新人,还想不想混了……】一边习惯性地脱下外套披在那人肩膀上,在许一霖跟前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替他脱去鞋袜,大手掌轻轻拖着他的脚跟冲着红热肿胀的脚踝吹气。

 

许一霖被近来时常结巴的荣石连珠炮似的一阵数落,一时不知道应该先回应哪一句,却在伸手将荣石的毛领大衣拢紧时感受到一股无可抑制的熟悉感。

 

【荣……大哥。】

 

荣石见他不答话,便起身熟门熟路地从卧室拿出衣柜里的一床小毯子给人腿上搭好,又用沙发靠垫将许一霖的伤脚拖着,随后进厨房一阵折腾在冰箱里寻找冰块未果,只好扒拉出一袋速冻杂菜包在湿毛巾里拿出来给人敷脚踝。

 

荣氏的董事长这样忙前忙后地伺候他,许一霖应该也确实感到受宠若惊和不知所措,可是同时也对荣石如此熟悉他的房子感到一阵小小的惊讶——不过他的家也无非就是一间老式平房,有什么好陌生的呢。

 

已经让人为自己操心和服务了不少,许一霖再三向荣石保证不需要请医生来,他好好休息几天一定没问题,只是可能这几日的工作会有些耽误,毕竟腿脚不便让通勤和上班都变得缓慢。荣石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问他【在你眼里我是法西斯吗?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工作有我帮你调节,】说着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一边在等待接通的时候叮嘱道,【你叫我一声大哥,那么我关心你理所当然。】

 

许一霖觉得双脸发热,糯糯地应声之后便低头盯着自己冰敷的脚看不肯抬头——直到荣石将一碗外卖的粥端到他的面前。

 

 

15

 

“榕树粥铺”的字样印在外卖粥碗的外侧,许一霖认清了那几个字之后愣住了,紧接着抬头看看荣石,又看看他手里的粥,迟迟不敢去接。

 

无怪荣石那么了解他家的格局,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那么熟悉,他依稀记得,上一次他发烧被人照顾之后第二日的早上床头放着的那半碗粥,也是来自这个粥铺。而这一家粥铺就开在荣氏的公司楼下——这么远的距离,即便能够送餐也少则一个半小时才能上门,而荣石这一通电话过去却是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便将热腾腾的生滚黑鱼粥端到了他的面前。

 

【一……一霖,你、你喝点,】荣石见他不接赶紧劝道,【这、这乌鱼粥是去瘀生新的,你受伤了,吃点这个。】

 

然而许一霖只是直直地盯着荣石看,在荣石越发不自在的目光里开口问道【荣大哥,我们是不是见过?为什么……】

 

你是不是认识我,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家,你为什么对我家的一切都这么熟悉,上一次是不是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16

 

其实他才是在这房子里住得更久的那个人,但是不管怎样他看上去依旧更像是私闯民宅的人。

 

到底应不应该向许一霖解释自己真的没有刻意跟踪过他。

 

他真的是许一霖的戏迷,虽然他从未在剧团听过许一霖唱戏。

 

许一霖发烧的那一次他发现仅仅是靠驱逐鬼怪去庇佑那青年并不能满足他对他的在乎。

 

【一、一霖,】面对许一霖有些恐慌而猜忌的目光,荣石一时不知道应该从何解释起,温度刚好的黑鱼粥在手里突然显得越来越沉重,荣石想把它塞给面前的人,但是后者似乎得不到答案就拒绝与他接触。于是荣石放下粥,清了清嗓,站起身来低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一、一霖,你、你别怕,我真的,真的不是……】荣石说话越发结巴起来,一想到可能吓到面前的青年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越想尽力组织好语言清晰流畅地向对方解释,就越结结巴巴无法好好说话。

 

【砰——】

 

许一霖是真的吓了一跳,伴随着声响,在一阵奶白的雾气里,方才还站着高大男人的地方,趴着一只毛色油亮身条柔软,鼻头透着粉红的小貂——一对豆豆一样的小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方才的紧张气氛一瞬消散,只觉得那小貂浑身越发透着粉红——也太不好意思了——小貂发出一声怪叫,一股脑扭着身子钻进了许一霖的卧室。

 

 

17

 

仿佛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荣石像是依旧抱持期望又像是已然放弃了,青年也许早就被他吓跑了。

 

忽然屋内响起磕磕绊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走停停,衣柜的门被打开,迎接他的是一双温暖的手,和一脸忍俊不禁的温柔。

 

【荣大哥?】

 

他在青年的掌心站定,瞪着小黑眼睛与之对峙,而许一霖轻轻用手指关节磨蹭他的头顶,又将他抱进怀里。荣石在青年柔软的怀抱里紧张得僵直了身体,又小心翼翼地放松下来,诚惶诚恐地将下巴搁在许一霖的肩头,接着他听见那好听的嗓音轻轻对他说,【荣大哥,谢谢你。】

 

说真的,如果在闹鬼的旧屋里关三十年换得的是如此美好的青年紧紧拥抱他,那他真的不亏。

 

感动之际,荣石越过许一霖的肩头看见了青年忽然豁然开朗的原因——索杰站在卧室门口,笑容分明在说【少爷,接下来就看你了。】

 

-END-

 

结尾的小番外

 

【一、一、一霖,你别、别这样,看、看着我,】荣石立场坚定地结巴着,【我、我不同意!】

 

许一霖没有抗议,只是微微抿起嘴,眼神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可是,荣大哥很可爱啊。】

 

正常的高大男人多半不愿意被人夸可爱,荣石也是,然而许一霖蔫蔫地蜷腿坐在床上,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睡裤的裤脚,这样子着实让人忍不住。

 

得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荣石揉了揉眉心,在一声“砰——”的奶白雾气里变成了一只小貂落在荣公馆主卧的真丝被单上,粉红的鼻头动了动,老大不愿意的样子,挤进了许一霖的怀里。

 

晚安我的宝贝。

 

-END-

评论(13)
热度(141)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叽噗onnarF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