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远】那你想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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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青与光影 陪伴我写完了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神经病小文

写文的初衷就是为了看看凌远掉眼泪罢了(我坏坏

不科学的设定,逻辑死的剧情,OOC的男主(们)

晚安👋







失去意识之前凌远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明诚瞪大的眼睛和神色惊诧的脸上。


完了。他默默地想,心里悄悄地嘲笑自己无望的念想。不过没关系,已经完了。


伴随着大团的白雾,碰的一声。


凌远当下躺在一张温暖而柔软的床上,床上有好几个非常蓬松的羽绒枕头和靠垫,被子也蓬松而不厚重,床垫不过分软却能完美地契合他的身体轮廓,他恍惚觉得自己躺在云端。这床不是他家的,但他也不是没睡过——这么说有点奇怪,应该叫作“他曾经在这张床上借住过”,。


本是松软柔和的回忆一下子显得苦涩起来。


与其说他现在躺在云端,不如说是惴惴不安地在空虚中不断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在终将到来的判决上,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是明诚的家,独栋的小别墅,非常好的地段,环境极好的社区,距离第一医院不远却全然没有沾染那里的嘈杂。凌远侧身蜷缩在床中央,抬眼看见房间一侧的大落地窗和窗外的小花园,檐廊下有一张铺了软垫的花园沙发椅——他时常在那里休息,不过以后估计不会再有机会了。


明诚家的花园不大但是被打理得相当好,花花草草都是主人专门挑选、时时侍弄的。花园没有围墙而是选用了篱笆,凌远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是因为那篱笆和篱笆内侧的灌木破开了一个口子,到现在也没有补上。凌远觉得心里堵得慌,七上八下却又沉甸甸地堵得慌。


明诚呢?


凌远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明诚的,不然为什么即便他现在根本不敢面对他,却还是打心底里的想见他。只要见到他,哪怕是冷面和怨怼、哪怕是失望和嫌弃,只要见到他,他就能觉得安心——即使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明诚。


凌远第一次见到明诚是在自己身体极度不舒服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在哪里——他在知道自己过分难受、难受到即将影响日常行为的时候回尽快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躲在一个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独自扛过去。


以前他并不知道一个街区外存在着那么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高档别墅社区,然而事情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巧,他横冲直撞地躲过往来的车流,身子一歪却从明诚家的花园篱笆缺口撞进去了。彼时明诚正在檐廊下看书。


凌远知道自己被温暖的大手托起,被柔软的毛毯包裹,身体的不适缓缓消散,竟是好好地在那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睡了一觉。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太虚弱了还是太舒服了,他醒来时竟然还躺在明诚的大腿上。


大概没有多少人像凌远一样——至少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是唯一一个,唯一一个会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无法维持人形,然后变成动物的。


索性他也只是会变成猫,若是什么野生动物那可就不太方便了。


凌远有太多自己想要做、需要做的事情,所以他还不至于有闲心将自己送去任何研究探寻一下人猫转化的奥秘。凌远自己给这件事情的解释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本能变成拥有极高适应性并且对病痛忍耐能力过硬的猫科——虽然他自己也时常觉得这个说辞根本站不住脚,不过这至少给他吃了药之后不受打扰缓过劲儿的功夫。


但是变成猫这个专属能力和胃不好这个固有特性让他的工作在某些时候的确没有那么好做。所幸自己位置够高,有时不在也可以解释为出门忙去了,真正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也就韦三牛、金副院长、林念初和凌家的诸位,每次他需要消失,便提前告知三牛或者老金,再不济还有妹妹可以帮忙四处打点。几位知情人对凌远的敬佩和心疼不是没有来由的,神经极度紧绷时他的身体十分给他面子——他从未在手术台或是酒局上掉过链子。这是要多坚强才能生生挺过呢。


可是即便有人能替他打掩护,也没有人能替他变形。凌远不愿让人看见自己变形的样子,即便是见过的人也不行。他不知道世界的其他角落是否有和他相似的人,但是他充分确定自己作为猫的这一部分似乎也不太正常——从生母去世之后开始,他的猫便从未再长大过一分一毫。


他想这大概就是明诚特别喜欢他的原因。


第一次相遇那次,醒来时他被柔软的珊瑚绒小毯子裹着,团成一团窝在明诚的大腿上,而那人倚在床上,床头放着一杯母菊茶,正捧着一本推理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明诚显然是个爱猫的人。凌远动了动,被明诚抱起来捧在手里,正面面对那张英俊的脸,那双明亮的眼睛。明诚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很动听。


【你叫什么,嗯?怎么昏倒了呢?】


【你饿不饿?我买了猫粮和罐头,吃不吃?】


【你这么漂亮,身上又这么干净,怎么会在外面乱跑没人管呢?】


那人低声地和他说话,像是在说情话。凌远刚刚舒服一些,还有些飘飘乎乎的,不自觉地用脑门子去蹭明诚的掌心。


【这么爱撒娇呀?】明诚笑他。


凌远自然是不吃猫粮的,猫罐头也不吃。明诚用高级猫粮和昂贵的罐头试图讨好他,未果,给他喝温水,他倒是赏脸舔了几口之后就兴致缺缺地又倒回了明诚的大床上。明诚完全不恼,猫粮和罐头都给他搁在一旁,从床头柜上的碗里摸了一个包子过来吃。


凌远听得咀嚼的声音,耳朵一拍一拍地动了动,挣扎着从柔软的被子上爬起身,扭着屁股竖着小尾巴挤过去爬上明诚的大腿,眨巴着眼睛看他。


明诚笑他馋嘴,但还是掐了一小块肉馅,用指尖捻碎了伸过去喂他。凌远嗅了嗅那肉泥,没有搭理,但也没有走开。明诚又笑他,随后撕了一小块包子皮下来递给他碰运气。


凌远这次非常给面子,两个软软的小爪子扒拉着明诚的手掌,粉色的鼻头凑上去对着包子皮一通嗅,最终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认真舔着包子皮上沾着肉汁的部分,最后慢慢地啃着啃着吃了。


这事儿凌远回想起来还觉得挺矫情的。


所幸凌远能够预感到自己大概快要变成猫或是变回人,所以也就适时地跳下地,跑到落地窗边挠门,明诚以为他是有主人的,便也就放他走了。


总的来说那是一次不错的相遇,因为那之后凌远每次因为身体不适而变成猫都会上杆子溜到明诚家的花园去休憩,为此明诚还贴心地在檐廊下的椅子上额外铺了垫子。一人一猫相处融洽,明诚若是在家便会把他放在膝头或是捧在怀里抚摸,他会从胸膛深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在明诚没有什么脂肪的平坦小腹上踩奶。


他喜欢明诚的别墅,喜欢那精心侍弄的花园和檐廊下柔软的沙发椅,喜欢明诚将手里的食物撕下一点喂给他,喜欢明诚身上熨帖的体温,喜欢明诚低声地和他说话。他喜欢明诚。


通过这种相处方式爱上一个人是一种非常不好形容的体验,因为大概也没几个人会变成动物再爱上将他们捡回去的人了。可是凌远很确定,他真的爱上明诚了。致使他意识到这件事的触发原因,其实是某次他主刀为一位商界举足轻重的中年女士做了一台小手术,他还能记得三兄弟在病房陪着患者的样子,也当然能记得三人中一边笑着陪大姐说话,一边手上忙不迭地削苹果,最终还是被迫送到大哥手上的那个明家二弟,明诚。


明家的长男、次男都曾去到院长办公室亲自道谢,三男似乎更粘着姐姐。凌远在明诚笑着与他说话的时候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告诉他他们认识,可是谁又会信呢,他就是那只第一次被捡回去的时候只愿意吃沾了肉汁的包子皮的奶猫。


如果说作为一只备受照顾的动物爱上一个人算不上广义上我们所说的爱情,那么作为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就没那么多好啰嗦的了。


凌远暗想这位明诚先生真是非常勤快,明镜女士出院后他还是会时不时来医院,目的地总是院长办公室。多数情况下他似乎是带着任务来的,凌院长有恩于明家,明楼明镜又是个热心的人,所以很快第一医院一些处于计划阶段的项目就有了资金,而作为明氏代表的明诚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许多出入第一医院的时候。


不过也不总是带着任务的。


明诚也有单纯“路过”的时候,有时会顺便帮凌远叫一份外卖再和他共享,有时也会带着自己的手艺出现。某次凌远见对方提溜了一笼自家蒸好的包子出现在第一医院,热情地款待了普外办公室的一群人众,最终还省下了最后两个留给他,转头又从提兜里拎出一桶粥。凌远当时着实吓坏了,怎么回事,啥时候露馅儿的?


一场虚惊,明诚只不过是烹饪手艺太好了什么都会做而已。


明白自己的小秘密还没泄出去,凌远暗自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挺失落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空空的。明诚对他态度谦和,温柔体贴,一如他对待猫的样子,但是有时又比对猫的温柔稍微多一些,这样的时候凌远总是尝试告诉自己,没什么可偷偷窃喜的,他之余他是曾经的医患关系,是现在的合作关系,是私下的朋友关系,这就是明诚对他温柔的原因——却还是在对方每一次不论是握手、是拍肩或是对他勾肩搭背的时候屏住呼吸。


某日凌远突然收到邀请,明家的家宴希望他以合作伙伴和好友的身份也来参加,不由分说地就定下了日子,说让明诚去接他。凌远看了一下日历,那天下午的确也没什么大事,一个小会可以丢给李睿去应付,索性也就答应了,还特地发消息问明诚自己需要如何着装。回信很快就传来了,明诚笑他,要他不要紧张,穿休闲些就好了,都是家里人。


凌远盯着那句“都是家里人”愣了愣神,都是家里人的家宴。他觉得一种情绪堵在喉头呼之欲出,却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好” 。


明诚来接他的时候自己穿的也比较随性,炭灰色的衬衫将明诚流利的身条完美勾勒,凌远盯着他有些小小的出神,后者轻笑着凑上前来告诉他收拾好了就走,语毕突然停了停,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口,动作自然而然丝毫不显得别扭。凌远一瞬间根本不记得呼吸,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在明诚的车里平稳地发动了,他挣扎半天没能将脸上的红热压下去,得亏驾车那位一心一意开车眼镜妹到处乱看,凌远只好偏着脑袋非要盯着窗外研究交通路况。


明诚对他真的很好。


一来二去明诚和凌远认识了有一年多了,而明诚和猫认识了大概两年了。


【你怎么从来也没长大呀?】某次明诚一手搂着奶猫,另一只手的食指弯曲,用指背轻轻刮猫柔软的肚子,一边哄小孩子似的问他话。凌远听了那话,咕噜声戛然而止,还以为被明诚知道破绽了,等着腿儿就下地,落荒而逃。


那之后也有两个多月没见了,不管是凌远还是猫,都没见过明诚了。


凌远把视线从明诚家的花园收回来,慢慢从床上坐起身。大概是他这阵子忙昏头了,当然可能也要怪明诚自己时机不好,反正就是他变成猫的过程被明诚看见了。


彼时他身体极度疲惫而且相当不舒服,药是吃了但是没那么快见效,正担心着别还没来得及变成猫就难受得昏过去,没成想这日明诚出去和编辑谈事情,刚巧从外面回来,就那么撞见了,凌远心里一着急,砰地一声在一团白雾里变成一只虚弱睡着的奶猫。


明诚大概是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吧,凌远蜷起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自己如此狼狈的秘密就那么摆在明诚的面前,对方竟然也不介意将他再次抱回家。


不过今天之后大概就没有然后了。


接着门就开了,明诚端着一个很有文青气氛的木制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是一个杯子和一碗南瓜粥。来人非常自然地将东西搁置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床边落座,还是那样温柔英俊的眉眼,看着凌远轻声问他【身体好些了吗?】


凌远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一大团棉花堵在了喉头,半天倒不出一个字来。明诚宽慰地笑笑,从床头拿过水递给他,轻声叮嘱小心烫。


其实水不烫的,凌远任由蜂蜜水的清甜从舌尖滑至喉头,再缓缓咽下,犹豫了半天轻轻说了句【不烫。】


明诚这下像是被逗乐了似的笑出了声来,【不是说猫舌头都很怕烫的吗?】


凌远听闻此话,不觉有趣反而浑身发冷。该来的终究要来的。


【你都知道了。】最终凌远选择了陈述句。


明诚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眉眼,平平淡淡的语气,【嗯。】


然后是一段难捱的沉默,凌远最终还是沉不住,将杯子放回托盘内,低头看着自己搁在被子上的手,几乎用气声说了句【对不起。】


明诚显然对这样的话题走向感到不适应,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圆了看着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回话,凌远又接着道【我……我不是有意瞒着你这么久,你要是生气我也能够理解,】说话时手指动了动,像是要抬手去抓明诚的手腕,最终还是捏了捏手下的被子,【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直是……我一直是对你真心以待的。】


现在说什么也许都无济于事了吧,凌远咬了咬下唇,最终给自己下了判决书【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走,以后不会再叨扰你的。】


他从未觉得这个令人舒适的环境能有朝一日让他觉得如此难熬,浑身上下像是有什么针刺的痛感四处流窜,就是不让他安定下来。也许明诚现在就会让他滚蛋,不,明诚是个温柔的人,会礼貌地请他从床上下来,穿戴整齐,然后礼貌地请他出去,再也不要往来。


毕竟他就是因为会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变成猫,才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当年凌教授捡他回家本意是不忍看到莫名出现在医院的小猫虚弱死去,却歪打正着地捡了个孩子回去。两口子自然是吓得不轻,凌教授选择了对他全心照料,而陈老师则多少在看他和自己那双亲生儿女的时候带着不同的眼光。他自然不回去怪罪养母的戒备心,却也免不了失落。到头来他还是成不了自己人。


发热的双颊和沉重的眼眶迫使凌远深深地低下头去,手指头紧紧抓着被子像是要给自己一点支撑。接着他听到一声略显困扰的【哎呀。】微微抬眼,明诚的笑容里也染上了困扰的神色,那双薄唇最终抛出了一个让凌远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题,【那我想你了怎么办呢?】


凌远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眼神躲闪着避开了明诚分明就温和如水的目光,胡乱在房间里乱瞟,余光捕捉到了角落柜子上落灰的那一袋高级猫粮。


【怎么会呢,】凌远重新开口,声音几乎颤抖起来,但是他必须说下去,这话他必须说清楚,【你可以领养一只猫,领养个长得好看的,身体好的,】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压抑的哭腔就那么从他刻意假装的欢快语气下溜了出来,【或者买一只,从专门的繁育者那里买一只长得漂亮的纯种猫。】


明诚显然也被凌远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那人颤抖着颤抖着的声音将一颗颗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震落下来,啪嗒啪嗒地砸碎在紧紧缴着被单的那双白净的手上。


是要有多么的不舍和多深的难过才会让这个人如此卑微而挣扎。


明诚早些时候对长兄长姐表达过自己的情感愿望,除了一番折腾后得到了二人的支持之外,还顺便获得了一份对第一医院现任院长凌远的透彻信息汇总以及评估报告。虽然对这样的做法略感不妥,但是聪明如明二少爷,这些汇总信息很快在他的脑中铺开一张有声有色的图景,凌远眼下的表现和状态被他迅速地与此人生平的各样经历对应关联,也就立刻对人的心里挣扎有了些许明白。

多好的人,多值得被爱。


明诚伸手过去捧住凌远的脸,大拇指轻轻替他把眼角的液体抹开,【那你想我了怎么办呢?】


凌远愣在原地,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渐渐听明白这句新的问句,却还是眉头皱在一起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于是明诚干脆不跟他多啰嗦,将人拉过来扣进怀里轻轻拍了拍背,等到凌远抽噎的声音稍微平息了一些之后,才缓缓宣布【我要把花园篱笆和灌木的缺口补上了,你以后就别从那里进来了,】说着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捉到他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不管是人还是猫,你随时都可以放心地走正门进来。】


凌远呼吸不平稳地又轻轻抽噎了一下,明诚笑着又将他侧着搂进怀里,环着他抚摸后背顺气,【现在大可不必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回家见大姐和大哥,】语气里莫名染上了十分调皮的笑意,【在他们那里登记注册一下,你就是明家的人了,以后再也逃不掉啦!】


凌远的侧脸挨着明诚的胸口,那说话的震动停下来后他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年轻一点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心跳快得要爆炸,一点也不比他淡定呢。


可是不管怎么说,是人也好,是猫也好,他轻轻翻过掌心去回握明诚的手,突然就心安了。


【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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