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曲】楼诚/楼诚衍生 温暖三十题(2)睡着的猫和他【五】

lo主并没有消失wwwwwwww

开学第二周就开始各种due,第三周就开始忙考试的lo主每天码一点字地很缓慢地写出了更新(躺平

昨天才跟人立下军令状说昨天晚上更新却因为昨晚写论文一路拖到今天晚上,lo主真是感到很抱歉wwwww

希望这文还有人看wwww

祝大家新年快乐~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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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顿早饭却是出自黄志雄之手。曲和本就很少下厨,平日的早餐一般都是现成的东西组装起来,或是干脆去外面买,自己脑子里并没有多少能够信手拈来的烹饪方子或是技巧。然而经历了前一晚的插曲,今早冰箱里没有其他能在早餐使用的肉食了,他也不想再做一次三明治。他站在冰箱门口冲着里面发愁的时候,黄志雄沉默地走过来弯下腰,歪头看了看冰箱里,从里头摸出了三个鸡蛋,一盒baby spinach,又转头看见了料理台上昨天用过的半袋面包片。

 

【……你家里有黄油吗?】

 

那顿早饭曲和吃到了 Benedict egg。他偶尔起太晚又实在懒得做饭的周末上午他会去附近的bakery吃早午餐,两个街区外的街角那家Piccione烘焙店在周末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期间会供应brunch。在今天之前他都一直以为Benedictegg是只能在餐厅吃到的东西。家里没有蛋抽,黄志雄只好把碗架在煮着水的锅子上用叉子高速搅打蛋黄,混入黄油并调味制成hollandaise sauce。水半开时他用叉子将水搅出漩涡,回头看见曲和趴在厨房和餐厅之间的吧台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在他回过头来时眨巴两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赶忙轻咳一声表示自己去倒牛奶。黄志雄心头一软,星期日的阳光从一楼的大窗洒进来给曲和披上毛茸茸的松软柔光。回过头重新在水里搅出漩涡,将鸡蛋磕开,小心落入漩涡中心再耐心等待鸡蛋外层基本成型。另一只平底锅里用少量黄油涂抹两面的面包片也已是两面金黄,等他把菠菜和蛋叠放在面包上,再细细淋上hollandaisesauce时,背后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叹【哇哦……】

 

曲和左右两边各放着一杯牛奶,手肘搁在吧台上手掌撑着下巴,又是一副看得入迷的表情。

 

【材料不齐,凑合吃吧。】黄志雄端过餐盘,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眼尾簇起几条皱纹,给那双习惯了冷淡的眼睛平添几分柔和的暖意,见曲和对着面前顶不正宗的benedict egg两眼放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亲戚开餐厅的,但是西餐我也就会那么几样。】

 

对黄志雄的手艺好一番赞叹之后,曲和心满意足地收拾了盘子。另一人踌躇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那人的好意他领会了,可是除了做一顿饭,还一顿饭之外,他们似乎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能够牵住对方的理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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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和洗完碗从厨房转过身来时黄志雄刚从地下室换了他自己的衣服上楼来,胳膊下夹着曲和给他的毯子和薄被。看见曲和的眉头皱起来,黄志雄心底泛起一丝混着愧疚的烦躁,他已经一个晚上带一个早晨没有碰过酒精了。但那都与眼前这个善良又干净的青年无关,曲和不需要、也不应该知道太多。一旦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喝酒,对酒精的渴求便像铺天盖地的浪潮一样向他用来,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从下而上地在身体里升腾,呼之欲出地叫嚣着对酒精的需要。他低头让自己尽量显得冷淡些【我……我该走了。】同时抓紧毯子和薄被掩饰双手的颤抖。

 

皱眉的青年不出所料地不太高兴了,可是仔细想来自己的确不知道如何开口挽留这个男人一直留在家里。黄志雄有些犹豫应不应该再向上走一层楼去将毯子和薄被放到曲和的房间,可又在意二楼几乎完全是曲和的私人空间,他这样上去似乎又不合适。曲和着急思索着如何能够组织语言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对方留下,又害怕对方转头就真的走了,身体先一步行动地上前拉住了黄志雄。

 

黄志雄一转身胳膊一横,一把将曲和推出几步去。曲和对黄志雄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并没有心理准备,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黄志雄的呼吸越发急促,嘴唇蠕动有些恐慌地说着【对、对不起】,慌忙地将被子和毯子撇在一旁的沙发上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大门口,连门都未完全拉开便半撞半擦着门框几乎是栽了出去。

 

刚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像疯了一般的举动本是吓得曲和不知所措,紧接着慌忙无措的逃避却让曲和顾不得摔痛的屁股,一咕噜站起来赶忙追了出去。拉开门便看见黄志雄仰头举着前一日搁在门外的酒瓶,垂死的渴水人似的玩儿命往下灌。喝得太急,琥珀色的廉价烈酒顺着黄志雄利落的下颌线流下去,阳光充沛的温暖周日上午,两人之间却只有黄志雄大口吞咽酒精的声音。

 

【咳、咳咳咳!】终于在一连串听者都觉得疼痛的咳呛声后,黄志雄的酒瓶离了口。

 

曲和想上前检查黄志雄的状态,却是迈开一步便被黄志雄苍凉的眼神生生逼停了下来。他从来没见过黄志雄露出这样的眼神,一种混合着暴躁和挫败的神情写满了黄志雄的脸,让他浑身不舒服,那双他第一次直视时冰凉得像狼一样,却在半小时前的早餐桌上还向他投来微笑的眼睛此时却干涩地流露出失望和恐慌。

 

【黄志雄?】突然有点不是很确定对方此时的神智是否清醒,曲和慢慢地深呼吸一口,尝试着取得对方的注意力。

 

被叫到的人皱了皱眉,扬起酒瓶将最后的一口酒送入口中,然后重重地清了清嗓,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

 

【你都看到了,我只能这么保持理智。】黄志雄随手把酒瓶搁在门廊的水泥围栏上——伴随而来的轻磕声竟吓得曲和一抖——灰心地叹了口气,一边弯下身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把脸埋进了依然颤抖的手掌。丝毫不在意短时间内被他的突然发作吓得神经紧张的曲和。【我缓一下就走。】几乎是叹息着从掌心挤出那么一句话。

 

曲和见那人语气稍微缓和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蹲在黄志雄的斜后【你想和我说说吗?】兴许许多人都会说他多管闲事,毕竟就从表象来看,对方居无定所、酗酒,更可能有什么心理甚至精神方面的问题,他一个小小的乐手又怎么能仅凭一场简单的对话便改变什么呢,可他并不在意,若是连这点绵薄之力他都不乐意去尽,改变又更要从何说起呢。

 

【不想。】黄志雄几乎是想也不想地闷声道,尴尬的静了几秒,又放软了语调补充道【你不会想听的,太糟了。】

 

曲和试探性地伸手,小心地搭上黄志雄的肩膀,手下的肌肉绷紧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放松下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觉得……】

 

突然他的手被黄志雄干燥粗糙的手附上,对方的手没有比他的大,却更为厚实强壮。黄志雄依然没有回过头来,但是用沉闷枯涩的声音平淡地陈述起来。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曲和,】曲和意识到这是黄志雄第一次当面念出他的名字,【你非常善良也热心,但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知道吗,我伤害过很多人,甚至最亲最爱的人,】他的尾音几乎只剩下了气息,细微地颤抖着明显不想坦白更多。

 

【黄志雄,】曲和向前挪了一些挨着对方坐在了台阶上,翻过手心握住了黄志雄的手拉下来,安抚地用两只手握住搁在自己与那人不甚靠近的膝头,【我并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是在我眼里你仅仅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就像你料理那锅汤、那篮子衣服和生病时的我一样,你想过要先探究我的过去是个怎样的人再去伸手帮我吗?】不知道为什么,当下握着对方手的动作让曲和不自觉的想起电视上那些慰问战争英雄、退伍老兵的镜头,黄志雄的脸上有着相似的沧桑,而他则将恳切的关心写满脸上。

 

【那不一样,】黄志雄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依旧盯着两脚之间的地面,【就算你不知道,那些过去依然存在,我是个罪不可赦的恶人,只有酒,只有当我喝酒的时候我才能让自己忘了那些过去。】他不知该如何措辞,他自己最清楚那些酒精不过是用来麻痹神经、阻断他的思维罢了,有些东西一旦经历过了就是到死都忘不掉的了,it’s gonna haunt you as long as you live。

 

【我看见你喝酒的样子了,你对酒精的需求方式让人很担心啊。】曲和第一次和人交流这样的问题,他也不清楚一般的医生或是心理咨询师会以何种方式发问和沟通,于是便不自觉地带上了教小朋友拉大提琴的时候面对不愿乖乖听话的孩子,那种温和试探的语气,【你知道酒精不是药,你要是有什么烦恼,不一定要用酒来浇灭,何不试试说出来呢?】直觉告诉他黄志雄身上的问题远不是烦恼二字便能随意概括的,但是至少让他们由浅入深吧。

 

黄志雄的手依旧隐隐地颤抖着,他快速地抬眼看了曲和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向曲和握着他的白皙修长的手。曲和还年轻,充满美好,习惯着将烦恼倾吐出来便能够安抚情绪的平静生活。黄志雄甚至觉得在曲和面前自己更像是死的,仿佛看不到光也感受不到,可事实不是那样,他不是死的,纵使他想过死却惧怕面对那些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等他的人,他也不是感受不到光和暧,面前曲和的这份柔光和暖意让他几乎渴望到疼痛。

 

曲和心理是有些着急的,但是他只是握着黄志雄的手,两人当下的状态微妙而脆弱,他自是不愿自己的操之过急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的表面的平静。

 

黄志雄终于抬头又看了他一眼,【我是个失败者,曲和,】曲和注意到黄志雄的手再次开始颤抖,【我摆脱不了伊拉克战场的回忆,这让我不断伤害身边的人,】接着黄志雄的肩膀跟着也颤抖起来,曲和连忙用上些微的力气握紧了黄志雄的手试图安抚对方,那只略带粗糙的手立刻加大力气回握过来,像是要用尽全力稳住自己不要丧失理智,【我是个残忍的人,我抛下爱我的女人,害死了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太危险、我还……你不要太接近我。】语毕黄志雄抬头从刘海和睫毛下几乎发狠地盯着他看,像是要在被再次审判有罪之前把眼前人的样子刻进眼底。曲和此时的第一反应却竟然是再一次感叹了男人的英俊和那双眼睛惊人的明亮。

 

黄志雄语气里的欲言又止让曲和多少意识到黄志雄只捡了一部分经历告诉他,而剩下的部分显然不会比他已经听到的美好。但是毕竟对方有勇气坦白已经让他感到了鼓舞,他想说几句开导的话却意识到自己对对方的了解依然甚少,在男人完全的自我否定面前,他没有足够的知识去宽慰对方的过往。

 

黄志雄见曲和一时半刻没说话,开始失望地意识到对方也许甚至已经不愿意对他再次开口了,转念又惊讶于这么长时间的浑浑噩噩以来他竟然还会体验失望的情绪。于是他有些不太稳地站起身来,曲和依然握着他的手,他小心地试图收回手,【对不起,我不该把这些破事告诉你,但还是谢谢。】说吧像台阶下迈了一步,手上便传来了回握、拉拽的力量。【我必须离开,放开吧。】黄志雄说话时几乎觉得心脏在疼痛。身后的人站了起来。

 

【黄志雄,】曲和仔细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用有些满不在乎的语调宣布道,【你以前什么样我没见过,但是既然你开口告诉我了,那我就要管你了。】黄志雄有些摸不着头脑,曲和的话听着实在让人找不到逻辑,【我每天晚上都会锁大门的,你走了就没法轻易再从大门进来了。】黄志雄有些不耐烦,侧身探到了搁在水泥围栏上的酒瓶仰头就是一口——却更加不安地发现酒瓶早就空了——左手紧接着被曲和抓了一下再放开,曲和补充道,【但是地下室的门我不锁,你要是想来……来做客,这房子的每一层,随时都欢迎你。】

 

曲和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像一个流浪汉收容所同情心泛滥的志愿者,只能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潇洒随性一些,接着手上传来一股迅速收紧的力量——黄志雄低着头,颤抖着把他的手握得生疼。

 

【谢谢。】

 

最终黄志雄有些沙哑的开口道谢,然后轻轻松开曲和的手拖着步子走了,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那只空酒瓶落在了曲和家门廊的水泥围栏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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